“所以你们俩个,怎么成为,夫妻的?”陆玉终于有八分饱,暂缓了饮食,放下筷箸,擦了擦嘴。
冷绾只是看向桓回舟,认真道,“多谢你。”
桓回舟摆手,有点不耐烦,“行了行了。”
他叹气,“还不是上次我俩……那事,我爷爷知道了给我一顿骂,非要让我,对她负责。”
“王府刚出事那会我们也不敢吱声,后来陛下又宽限了日期,我们觉得或许有戏。主要我俩那事传的太多了,全长安都知道我和人家私会定终身了。”
“要再不出手就太绝情了,这不得人人都得戳桓家脊梁骨吗,我爷爷一世英名总不能败在我手上。”
“我就让他帮我在朝上试探着说道说道,毕竟我们私定终身在前又早就有了夫妻之实,加上她又不姓陆,也就是个女官,没想到真成了。”桓回舟道,“反正我只能保住她,你家的其他人你自己想办法吧。”
“多谢你桓公子。”
“真的多谢。将来有需要帮忙之处,陆时明定会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。”
桓回舟摆摆手,“小事小事。”
众人正吃着,驿站内进来几个医师。陆玉诧异,问桓回舟,“这是?”
桓回舟阔绰一笑,“担心他们撑晕了,叫几个医师过来看着点。”
陆玉:“……”
周泰闻言,把脸从食案上抬起来,涕泪横流,“桓公子,你真的是我见过的全天下最贴心最善良的人了……”
其他人也哀嚎着称赞,一边打嗝一边塞饭。
桓回舟很是受用,“小事小事。”
冷绾开口,“我离府前,二公子让我给你带话,家里一切都好,让你不必太忧虑,你和大公子安全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说及此,陆萧吃饭速度也慢下来,心头沉重。
“没事。”她握了握陆萧的手,“时间来得及,这两日整装我们可即刻上路。”
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“哎,我可不急着走,不过我可以借你们车马和人。我还想在此地看看有没有发展前景,若是经商潜力大的话,和大魏开放互市彼此获利,美事一桩。”
“桓公子果然是经商天才,陆时明佩服。那便祝桓公子日进斗金,财源滚滚,永世富贵!”
桓回舟尾巴翘天上去,谦逊道,“小事小事。”
食宴结束后,众人纷纷回房沐浴休息,陆玉陆萧等人在楼下合计后续事宜。
“我打算尽快送走一批人,队伍人数太多一起离开容易引起注意,桓公子,今夜可以帮忙送我的将士们出城吗?”陆萧询问。
“没问题。”桓回舟回复,“打扮成我的手下人。”
陆萧作为众将之首,出于道义与责任都必须最后一个离开,保证自己的手下人安全。
“我们少量多次分批离开最为保险。今日就开始动身准备回程的事,我已经和将士们打好招呼,后面劳烦桓公子了。”
步夜不好意思开口,望了望陆玉,陆玉道,“桓公子,能否帮我们采购一些上好的药材和毒药,药性越毒越猛越好,回到长安后,我会十倍奉还采购药材的价钱,并且今日所用的一切,陆王府也会尽数还清。”
“你要还便还吧,虽然我不差这点钱。不过你要这么多药干什么?还要毒药。”
“这个总归防身有用处,劳烦桓公子了。”
众人商量完毕,各回各房。
深夜,陆玉沐浴完一身轻快。可心中那份沉重始终没有褪去。
她的女身已然在朝堂大众下揭露,回返长安后陆府在陆萧通敌一事上归于安全后,定会有人再次揭她女身一事。陆府仍不能免除包庇的风波,也不过是一波平,一波又起。
唯有查清当年江阴侯府的冤案,给她原本的身份拨正明朗。
可现在她不能轻举妄动。车师王城内还犹有大魏残余部队,稍有不慎,会连累所有人。
陆玉沉默着坐到窗边。
异乡的月似乎都与长安不同,肆意明亮着,有塞外游牧民族的随意与张狂。
“咚咚咚。”有人敲门。
陆玉问:“谁?”
“时明,是我。现在方便吗?”
是长兄陆萧。
陆玉打开门让陆萧进来,“长兄。”
陆萧道,“白日里我见你心情低落,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挂在心里?”
陆玉低头,良久,点点头。
“当年……江阴侯的案子。”她如实道,“上次我给你写信,就是想打探现任老胡王兜楼储的事,当年档案记录的是,江阴侯与兜楼储勾结叛国。”
陆萧沉默,将自己所知道出,“兜楼储我略有耳闻,当年他还未继任时,并非第一顺任者,仅为右贤王。后来夺位时挤掉了原本的左贤王,成为今日车师的王。”
据说他妻妾无数,但是只钟情一女子,那女子命薄早亡,留下一个儿子,兜楼储甚是喜爱,将其封为左贤王。”
“本身那个儿子并不是第一个儿子,但兜楼储执意将其封为大王子,其余的子嗣排名往下顺延。”
“前几年,我尚未任戊己校尉时,那个年轻的大王子在与大魏的战斗中死去,大魏当时的将军用了些手段,让其死相凄惨,以至于胡奴掠袭队伍甚是沉寂了一段时间。”
“什么手段?”陆玉问。
陆萧吸一口气,“剥其皮。”
陆玉眼睫颤动,“你尚未接任前,驻守武威的将军?”
“是。”
心中瞬间想到的名字,在胸口中将要奔涌而出。
陆萧继续道,“他被胡奴称为煞神,也是当今的淮安王,江展,江伯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