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滚出去(2 / 2)

“其实,我只是觉得你很像我被俘虏前的姐姐,就想帮你逃出来”小江的身子不断地往下滑,熙南里想撑着,却被他轻轻按住,他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,只是道,“没事的姐姐,我,我睡一觉就好了真的”

刚才给她加油鼓起的温热手腕此刻耷拉下去,血液从胸膛漫出,像是一朵糜烂的花。

不应该是这样的,熙南里颤抖着手想去拉过他,腰肢被人重重一揽,生硬地嵌进一个怀抱。

“对不起,南南你怎么样!有没有受伤!”夏泽琰焦躁带着迫切的关心在耳边响起,他显然不太好,穿在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,带着翻飞的泥土,脸上挂着细小的伤口,衬衫被挽至手臂,露出一道被划得很深的伤口,血痕斑斑。

他找了她很久很久,济州岛本来就没多大,他原先绕着那些拍卖会的场所一个一个找,可找了几遍几乎要把这些地点翻来覆去围绕,都没有她的身影,慌乱的同时脑子里有个不好的猜测。

她被带到了这边早就被他放弃改造的地方。

集中关押着一群精神病。

愈来愈重的钝感像是拿着凶器在脑中砸开洞,熙南里艰难地出声:“别碰我”

“你听话,我带你去跟着凌珩,这边不能久待——”夏泽琰大力扣着她的腰,眼里尽然是失而复得的心疼,“啪!”的一声,熙南里抬手给了他一巴掌,语气又低又凶,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小兽,“我说,别碰我!”

“南南,先离开这,回家后你想怎么打都可以,这边太不安全了,我先带你走!”夏泽琰护着她的脑袋大步走着,她连个想回头的机会都没有,死人了,因为她死了一个人。

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,刺痛着耳膜,她被摁在夏泽琰的怀里,骨子里的燥感让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推开,力道用得很大,手腕却被一下篡住,不知道是谁喊了句小心,她整个人被控制着往旁边一带,耳尖擦过滚烫又温热的东西。

闷哼声在脑袋上响起,似乎是要凿刻进骨髓里,眼前漆黑一片。

她什么话都没有多说,即使醒来在看见夏泽琰手臂上的伤,取出来的两枚子弹,她也只面色淡漠如死水。

夏泽琰见她醒来,还没来得及说话,就见她揉了揉眼睛,冷淡的看着他:“我睡了多久。”

“三天。”夏泽琰张了张唇。

“放我走。”

夏泽琰愣了下,耷拉着眼:“南南,是我对不起你,你想怎么对我动手都可以,用刀还是用枪,我都行,就是别说这种话。”

他的语速又急,稍微还带着些许压力。

熙南里撇开眼不看他,只是重复道:“放我走。”

“不可能。”

一口气堵在喉间,熙南里索性拔下针头,掀开被子打算下床,被夏泽琰篡着手腕按住:“你的身体还比较虚弱,暂时不能下床,听话,再躺一会。”

“夏泽琰你是不是有毛病啊,张口听话闭口听话,我是你养的狗吗?我说我要走你听不见吗?”熙南里想抽回手腕,被他强握着,她激烈地想抽出来,夏泽琰怕伤着她,力道松了点,接着,毫不留情的一个巴掌扇在脸上。

脸被打偏过去,夏泽琰闭了下眼,说:“你想消气的话,打多少下都可以。”

“呵呵。”熙南里冷讽一声,“我怕我多打几次给你打爽了。”

“抱歉南南。”

“滚出去。”

见夏泽琰不动,熙南里烦躁的要起身,前者立马站起来,淡淡的血腥味涌进鼻腔,让熙南里几乎是应激一般的想起前几天那朵糜烂的花,她几乎是不受控制地顺手抄起桌边的书朝着他的额角砸过去:“滚!”

夏泽琰原先还想再说些什么,只是当他对上熙南里那双充斥着厌烦和隐隐害怕混杂着湿润的眼睛,喉间瞬然哽涩一片。他知道熙南里现下变得有些应激,会亮出锋利的爪子,会弓着身为了保护自己而威慑着他的接近,他只能顺着她,缓和着,再找好的办法。

他虚掩着门带上,有请来的家庭医生万般纠结的走到他面前,开口道:“夏先生,您的伤口再不好好上药真的是会感染到整条手臂的”

“你治好我需要你治好的人就行了,别来管我。”夏泽琰丢下一句,冷着脸下楼。

门内的熙南里翻着一边的书,摩挲着页角,短促又淡淡地讽笑了一声。

她晾了夏泽琰一天,他又来找她。

“这段时间,你先在家里上课,如果你想要找个家教,我帮你——”温热的茶被泼到身上,熙南里站在他面前,冷静的反问,“所以你现在是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了是吗?”

“不是的,”夏泽琰下意识否认,那双桃花眼依旧清隽,“现在的你去学校太危险了

“怕我还遭遇像前几天那样的事情多么,那你就放了我,和那些人澄清你对我只是一时兴起,”熙南里语速缓慢,面色没什么情绪,“这样刚好我们两个也能顺势没关系。”

“南南——”

“不同意就闭嘴。”熙南里说。

良久的,只剩下沉默。

中午的时候凌珩挡在她面前,欲言又止。

“你被抱回来的时候发了三天的高烧,他自己都没来得及清理,就去守着你”凌珩语气迟疑着,“伤口溃疡红肿感染,还硬撑着不去包扎,说你如果醒来需要什么他必须得在身边”

“我需要他放了我,滚出我的世界,”熙南里退后两步,“如果他做得到,我就去劝他包扎一下伤口。”

凌珩明显沉默。

“他为了找你”凌珩刚开头就被熙南里粗暴的打断。

“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,是我自愿要去济州岛的吗,是我自愿和夏泽琰扯上关系的吗,他强迫我强迫的还不够吗,我只想安安静静读个书考个大学,你们为什么总是要逼我!”

“凭什么就因为他和萧喻不对付要扯上我,凭什么因为这个要让我待在他的家里,我欠他的吗!”熙南里少有的动怒,不仅仅是因为她不能去学校,更多的是被沾染上的恐惧,以及那抹忽然窜上来冒个头被她反复掐灭又掐不断的思绪。

好恶心,斩不断理还乱。

她晚上不敢闭眼,强硬吃着褪黑素才能勉强有一点点困意,可梦里却是小江倒在血泊里还和她说让她不要怕,她明明不应该经历这些。

她泼了他一身茶,往他脸上打了一拳,要问为什么用拳头,因为用手掌掌心会麻,她不想因为夏泽琰让自己痛。

凌珩愣住了,忽然间有点结巴:“可是他是为了你中枪”

“如果一开始他避着我走,这一切都不会发生。”熙南里嘲讽的笑,眼底全然是薄凉。

清瘦的脊骨贴在门后,男人的唇角抿成直线。他几乎是靠着的,血肉模糊翻飞的伤口蹭着衣服,很痛,带动着全身的经络,密密麻麻钻心的痛,额上都掉落出汗珠,他绷着脸,表情很是痛苦,却又不得不隐忍着。

夏泽琰忽视她方才说的话,眸光落到她没什么血色的脸,说:“中午了,去吃饭吧。”

“我不想吃他们做的饭。”熙南里淡淡开腔。

“那你想吃什么,我点外卖。”夏泽琰飞速地接过话茬。

“你做。”熙南里视线从他胳膊的疤痕处掠过又收回。

“好。”他答应的干脆。

两枪子弹,一枚打在背上,一枚打在胳膊,偏生切菜丝毫不方便,切个胡萝卜歪七扭八,块状不均匀,熙南里站在厨房门口扫了两眼,语气淡漠:“太丑了。”

“那我重新切。”夏泽琰单手将案板上的胡萝卜滑进垃圾桶。

绑着纱布的伤口沁出点点血迹,随着动作拉扯越发加深,可夏泽琰像个没事人一样偏头柔声问她:“汤喝淡一点的行吗,你要养身体。”

熙南里看都没看他,在他侧过来时拉开距离,丢下一句随便你。

夏泽琰闭了下眼,心底难捱的角落被反复拉扯撕开又缝合,伤口周遭作痛得愈发厉害,却比不上心脏像是被人用尖锐的利器怼得鲜血淋漓。

他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出去逛。

不应该让那群丧心病狂的疯子被安置在那里。

不应该当着她的面,射杀那个文绉绉的没什么武力值的少年。

强烈的悔意是他活了二十多年没有的,此刻却具象化的像是要成为一个密不透风的罩子,要放手吗,不可能,拖着也只会两败俱伤,但是他只想留着她。

他拿纸随意地擦拭了两下胳膊掉落的血迹,简单地止了下,皮肉翻着,他却若无其事的继续着手里的动作。

熙南里扫过他一眼,没说话,走出厨房。

等到做完后过了一个半小时,本就随意包着的伤口松垮着,他将菜一盘一盘地端出,手指骨磕了下桌边,痛意加剧,熙南里从客厅走近,还没说话,便听见夏泽琰问:“南南你还想吃点什么吗,我再去给你做。”

“我想你放了我。”熙南里回答的果断。

“这个我”做不到三个字落在唇边,夏泽琰那双惜亮的眸子望着她,语调带着些许央求,他知道她这几天都没怎么吃有营养的东西,“南南,先吃饭好吗?吃完我们再谈。”

“好。”熙南里倏然应道,夏泽琰眼底闪过有些惊喜的光,他刚要上去——

“哗啦”一声,熙南里将烧好的饭菜连带着碗全都一骨碌扫翻在地,玻璃碎渣溅在脚边,掺着鲜热菜肴的汤汁不再精致在地面晕开,一片狼藉,她一动没动,轻描淡写。

“我现在吃不下了。”

夏泽琰看着面无表情的熙南里,心下的慌意无声扩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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