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庭柯一下拉住了对方的手腕,罗敷被他拽得往前扯一步、她抬高了脸,几乎贴上他挺立的鼻梁,呼吸都离得很近。
他咬着牙,轻声地斥责:“这句话,该我问你。”
“你属狗的吗?”
会咬人。会侦查、喜欢跟踪,嗅着味道找到她锁定的那根骨头。
工业园区在郊外,是和镇上完全两样的风景,四周开阔、尘土漫天。
罗敷吃了一嘴的灰,她咳嗽了一声,胸口有些发紧。
然后,她拍开季庭柯的手,挣脱了他的桎梏。
“姓史的打电话把我骂了一顿,我骂回去了,钱还给他,老娘不干了。”
她盯着他,嘴边漾着冷笑。
“季庭柯,你跑什么?”
近真相
十二点,食堂放饭。
二期的食堂在车间后、办公大楼前,是一间斥满圆桌的平房。许多甩着安全头盔的工人用工作服的袖口擦着汗,从车间口蜂拥至而出,他们摘下口罩,露出一张张布满勒痕的脸。
罗敷被夺去视线,她追着那些脸看,被季庭柯血管错综的小臂按住了后脑勺,她的鼻子磕上他硬挺的胸膛,他又低头,视觉交错下、像在交颈接吻。
她看不见了。视野里只有他一角衣料。
他说:“你看不出来吗?”
“我在躲你。”
足够坦率、直接,罗敷被噎得一愣。
他再次推开了她,罗敷揪着他衣角下摆,在四周有窥探的目光下、执拗地:
“那你还回电话给我?”
他说:“巧合。”
她说:“放屁。“
她抬高了手臂,抚正了他的安全帽,指腹轧过下面的绑带,包括他生了青茬的下巴。
这一次,季庭柯的衣角下摆从罗敷的掌心抽走了。
他摘下了安全帽,露出汗湿的、往后别的头发。
他低了眸子,沉默地看着她。
“你要是敢轻举妄动,我就告诉他们、你是谁。”
罗敷笑了笑:“你舍得?”
季庭柯从她身侧擦肩,撞上了她的臂膀:“你可以试试。”
安全帽的带子垂在男人身侧,他陷入人群堆里、也同样往饭堂走。入了里,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打饭,反而走向水龙头,冷水浇了一把脸。
汪工打了饭走旁边经过。他咬着筷子:“怎么了,这是?”
季庭柯不露声色地抹了把脸。
“没什么,天太热了。”
季庭柯走后,罗敷还在原地等着。
她就立在角落里,紧紧盯着食堂的入口。季庭柯不知从哪个口钻出去了,他没再出现过。来来往往的工人偶投个异样的目光瞥向她,她漫无目的地踩地上的碎石,直到被晒得头胀、面色肉眼可见地烦躁。
罗敷接了个电话,来自园区外、最近的一家网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