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愿意嫁给我吗?”
她愣住,他的语气太过诚恳,真挚到仿佛是在求婚。
要知道假结婚的夜晚,是要入洞房的,二人这般近距离,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,这也太暧昧了。
遇到不会回答的问题,就把问题抛给对方。
“小叔想娶我吗?非常坚定的,哪怕我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,你也仍然愿意娶我吗?”
她问的太过真实,也让陆秉钊的心乱了三分。
问出那话他完全是随心而动,酒精冲昏的大脑让他的处理器比平日慢上几分,但也不至于完全制止不了。
他是真的想问她是否愿意,他也是真的想今夜变成现实。
可横跨在他们之间的,到底是什么?
是两人之间黏黏糊糊拉扯不清的叔侄关系,还是源于两性之间对于身体的吸引,亦或是他们自己也摸不透的、所谓的感情。
对不起他的事,他都清楚,不过是她一时玩心大起,与厉烬拉扯暧昧。
如今既已分手,他所说的等,自然要予以兑现。
只是总怕委屈了她,无论是拜堂也好,结婚也罢。
他给不了她想要的轰轰烈烈的爱情,但他可以给她一个平淡温馨,永远不会散的家。
“想。”
他的话掷地有声,霁月便也悟了。
“那就入洞房吧。”
她缠紧他的腰,声音柔和:“我馋你了,秉钊。”
不是疏离的陆厅,不是背德的小叔,也不是玩闹时乱喊的钊钊哥哥。
阿钊被他前未婚妻喊过,这时候喊多少会让二人之间产生疙瘩,索性她便喊了他的名。
没想到陆秉钊的呼吸瞬间变紧,小腹一震一震的,像是被她那两个字给缠得浑身发麻。
“穿衣服。”
?
不是应该脱衣服吗?
不等她反问,陆秉钊已经拿着她的外套披了过来。
往日沉稳内敛的老干部,此刻跟愣头青一样拉着她狂奔。
寒风刺骨,二人紧攥的掌心却火热一片。
星空正甚,月夜银辉,高山能瞧见远处村庄错落的几盏灯火。
在这片宽广的空地上,陆秉钊率先一步跪倒下地。
跑动的喘声还没平息,只看到他极为恭敬地交叉双手合于胸前,额头低到手背,上身匍匐在地。
他冲着天叩了三个响头,又向着地叩响三声,最后对着a市的方向,落下最后三个。
三拜九叩,仪式在此刻终于大成。
泯灭星光中,她看到他专注而坚定的眼神,听到他认真且清晰的语调。
一字一句,一声一誓。
“我陆某半生,未信过天命,未拜过神佛。”
“但今夜,我恳请陆氏先人见证。”
“身旁女子,名唤霁月,即日起成为我妻。”
霁月僵住,忍不住跟着他跪倒在地,也不知该说些什么,只能笨拙地学着他刚刚的样子磕在地上。
陆秉钊扶了她一把,细心地摘去她发丝上缠绕的枯草,继续望着远处朗声道:
“父母在上,恕儿不告而娶。”
“情之所钟,虽不合礼,却顺天理。”
“从此刻起,我的骨血荣光,皆与她共享。”
“此身此心,皆为聘礼。”
“此生此世,只忠一人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