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管他呀……”她皱眉,声音压低,目光看去房间里的陈宗泽,示意那人才是重点。
&esp;&esp;认真打量他人的关怀神情和泛湿沾珠的长长睫毛实在不相匹配。
&esp;&esp;“……”
&esp;&esp;付星衡移开视线,环视一圈环境,纸箱衣物外卖袋子随地堆放,泛黄粘腻充满碎屑的地板,刚刚陈宗泽不扫那两脚还真没有下脚的地方,饶是修养极好如他也忍不住在人前皱了皱眉。
&esp;&esp;再加上陈宗泽的神态种种,很不对劲。
&esp;&esp;物品散落到地面的声音中,怪人在房间里哀嚎,“没有药!找不到!”
&esp;&esp;龙兰心疼得脑门发汗,直起脖子大喊:“没关系,你先出来!”
&esp;&esp;付星衡默默地把地图软件切换成外卖软件,输入跌打损伤。
&esp;&esp;陈宗泽一出来,龙兰心和付星衡突然觉得还是该去趟医院,这人眼球浑浊、皮肤蜡黄、头发像蒲公英乱糟糟,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要倒下。
&esp;&esp;他知道他们的表情什么意思,一边收拾桌子上录视频的设备一边嘀嘀咕咕地说:“肝肾衰弱。我一个人拿你们这些官商特权子弟没什么办法,可网上还是有能相信我的人的。世道不再,通过非常规手段获得的正义也是正义。”
&esp;&esp;龙兰心没认真听,看着这一圈乱糟糟:“你怎么一个人住?”
&esp;&esp;他和她一样,初中离这很远。很明显,这是一间生活自理能力很差的人租的房子。
&esp;&esp;陈宗泽:“还有我姐。”
&esp;&esp;“姐姐呢?”
&esp;&esp;“和男朋友回老家谈亲了。”
&esp;&esp;“你自己住了多久?”
&esp;&esp;“一周。”
&esp;&esp;龙兰心瞪大眼睛:“你完全不收拾的吗?!这么点时间家被你搞成这样!”
&esp;&esp;陈宗泽梗起脖子,一点也不惭愧:“我要学习,没空。”
&esp;&esp;付星衡听了笑了:“那你翘课这几天,得落下多少进度。”
&esp;&esp;陈宗泽脸色变了:“你闭嘴!要不是龙兰心,我都不想让你进我家!”
&esp;&esp;龙兰心脚尖碰了碰付星衡,举起受伤的右手,抢话:“很痛哦,更学不了习了,你怎么赔我?”
&esp;&esp;陈宗泽突然别扭起来,不敢直视她,又很明显地用余光瞅:“反正你又是追男生又是当书记的,成绩掉得第一页都找不到了。学也是白学。”
&esp;&esp;一副已经沦落到完全不堪入目的口气。
&esp;&esp;付星衡:“我没答应她。”
&esp;&esp;龙兰心大叫:“放屁!你们两个都放屁!老娘入学考全市第一!全是我的手下败将!”
&esp;&esp;陈宗泽弯下手指头数出高中以来他成绩排名高过她的次数来反驳。
&esp;&esp;龙兰心骂他是只会学习的书呆子,陈宗泽回骂她鲍鱼入肆,臭得庸俗。
&esp;&esp;龙兰心用陋室铭嘲笑他。
&esp;&esp;陈宗泽说他看不起一中的每一个人,包括龙兰心,他要离开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学校,做好了退学的准备。
&esp;&esp;“还有我被下毒这件事,没完!”
&esp;&esp;龙兰心:“哪真有人会那么坏……”
&esp;&esp;付星衡思忖:“……有没有可能是你吃错什么?”
&esp;&esp;和其他人一模一样的说辞,陈宗泽突然崩溃一般地大叫“滚啊滚啊”,抓起桌上手边的小物件刷啦刷啦地朝二人砸过去。
&esp;&esp;付星衡手臂一拦,飞出来的东西接在手里,虚虚护着龙兰心。
&esp;&esp;龙兰心高举自己伤手在陈宗泽眼前猛晃,提醒他冷静。
&esp;&esp;陈宗泽看着那已经肿胀发红的手,到底还是愧疚代替了发疯。
&esp;&esp;同时龙兰心看见了付星衡接过的东西,白色的,里面是药片,刷拉刷拉作响的,小药瓶。
&esp;&esp;她单手攀着他手臂,摘下那瓶子,研究起上面的标签来,“失眠?”
&esp;&esp;陈宗泽撇嘴:“晚上睡不好吃的。”
&esp;&esp;“医生开的?”
&esp;&esp;“我姐给的,褪黑素一类。”
&esp;&esp;龙兰心打开瓶子仔细看,“你吃了很多吗?”
&esp;&esp;陈宗泽不解:“我,每天都睡不好,挺管用。”
&esp;&esp;一枚淡蓝色的上面印有“nps-275”的药片举在三人面前。
&esp;&esp;“这不是安眠药,这是痛经药。”
&esp;&esp;龙兰心异常笃定的口气。

